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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宽阔的地下钟乳石洞穴因地震只余下断壁残垣,曾经澄澈见底的水潭污浊不堪。岩壁上隐约还能感受到残存刀痕上凝而不散的森冷感,曾挂满桃符军牌的红绳不知落到哪里去,只留下光秃丑陋的岩壁。
  黑猫在断折钟乳岩间穿梭,沿着破碎陡峭的石壁向下跳跃。曾经王前辈走的那条路现如今已经消失了,唯有地底深处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像通往迷宫终点的线团,让乔双鲤踩着碎岩断壁下到洞窟底端。
  地下水潭依旧,原本在水面下,通往水潭中央的石梁却断的七七八八。乔双鲤无法凌波微步,他化作雾气,直接到了水潭中央。水潭下是罕见的洞中洞,潭中潭,水流倾泻而下,落入更深层的洞窟中。
  这里?已处于地下深处,山峦崩裂改变地貌,原本宽阔如足球场的潭水不知顺着哪条裂缝流光了,只剩下中央孤零零的石灰岩柱。五人环抱粗的岩柱上是一口枯井。
  不知哪朝哪代方型石块筑成的石井,井口周围是纯白无暇的石块,仿佛南极冰雪。粗糙生锈的巨大铁链一半藏在井中,一半搭在井口,像一头被抽筋扒皮的老龙。井边上立着个只剩下半截的石碑,同样磨损的没有棱角,繁体字迹却和石井石碑的年代不同,更新,也更娟秀,似是民国时南方大家闺秀一笔一划刻下。
  【锁龙井】
  与昆仑秘境同源的绝望气息便是从这口井中传来的,但乔双鲤的目光却先落到井旁杂乱石块垒成的坟冢处。
  坟冢前原本摆放的一叠老照片已消失无踪,只剩下残坟孤冢。隐约间乔双鲤似乎嗅到了桂花酒醇厚凛冽的香气。
  ‘姊姊,我来看你了。’
  酒香中乔双鲤听到王盼之的声音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,若有若无。岩洞中昏黄一片,像是老照片上的颜色。昏黄中乔双鲤看到年少时的他身披黑火斗篷,大马横刀坐在坟堆前,将一坛酒摔了下去。
  不是他,这是几年前暂借乔双鲤身躯来取国王塔罗牌的王前辈。
  ‘我收了一个徒弟。’
  ‘小猫崽子差的远,勉强有我当初百分之一的天赋……’
  ‘谁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继承我特质了,烦死人。’
  “王槿之。”
  乔双鲤没有理会纷纷扰扰回忆画面的干扰,他恢复人形,手握龙鳞刀,面容冷肃。
  “或者说,我该叫你东皇。”
  过往画面景象仍在乔双鲤眼前上演,他看?到王前辈望向坟冢时眼中那一抹怀念眷恋,看?到他艰难固执的走向锁龙井。看?到那股昏黄火光的阻拦,让王盼之仿若背负大山,步履艰难,像是在松脂里?竭力挣扎的小虫。
  是的,这昏黄若快要燃尽煤油灯的光芒正是火焰。
  王槿之的火焰,在这里?燃烧了近百年。
  ‘我就不信折耳还不能活?!’
  记忆中王盼之的怒吼像头被激怒的护崽雌狮,满腔怒火不甘,为乔双鲤也为王槿之。
  ‘谁让折耳死,我就让他死!!’
  “她现在全都知道了。”
  乔双鲤淡淡道:“王家的秘密,你的秘密,所以王前辈疯了。”
  “她单枪匹马杀进昆仑秘境,要和东皇鱼死网破,要去找你问个明白。”
  “王前辈会死的,她已经死过一次,不会再有任何复生可能。”
  “而你却还在这苟延残喘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仍没有将承担一切坦然告知的勇气?”
  昏黄光芒黯淡飘忽,像是燃烧许久的烛芯。记忆画面中王盼之一步一顿艰难走到井边,他没有了咆哮呐喊的力?气,声如蚊蚋,语气依旧坚定?。
  ‘折耳都会好好的。’
  ‘都应该活的好好的。’
  “唉。”
  一声幽幽叹息,从枯井中传来。似是跨越了时间与空间,声音还算年轻,却已浸满了沧桑与无奈。乔双鲤心中一凛,暗自紧握龙鳞刀。只见周围朦胧记忆画面再次变换,最后变作了一张残旧木桌,桌上碗筷齐了,正中央三两叠小菜,簇拥着白瓷碗。雪白的汤,撒了翠绿葱叶,里?面浮浮沉沉几?个雪团般白胖的馄饨。
  瓷碗下压着张纸条,纸条上娟秀小字同锁龙井残碑上的字迹如出一辙。
  【盼之,今晚吃刀鱼馄饨】
  王家被灭门的当晚,王盼之本是高高兴兴去赴姊姊的约,来吃一碗馄饨的。
  ‘王家宿命早该结束了。’
  轻柔女声响起,吴侬软语,听起来永远笼着层淡淡愁绪。
  ‘并非我不愿告诉盼之,只是在我觉察到时,已无能为力?。’
  昏黄火光自锁龙井中晃晃悠悠浮现,在它出现时记忆画面化作碎片破碎消散,火光映照在记忆碎片中,乔双鲤看到截然不同的火焰。
  曾经它莹白缥缈如月辉,璀璨洁白,美丽圣洁。反照现在的火焰昏黄微弱,恍若风中残烛,仿佛风一吹就会熄灭。
  ‘不会是陷阱,盼之能前往的唯有东皇化身所在的秘境。’
  昏黄火焰摇晃,虚弱到甚至不能变成猫态,不能凝聚火种,只留散乱火光,女人轻笑,声音透着冷意。
  ‘毕竟他已经迫不及待,要借盼之手彻底除掉我了。\'
  “按理说火焰化身不该存在这么长的世间。”
  乔双鲤冷静道,从知道东皇化身从民国时起便是王槿之,到现在仍是时,他心中就已埋下疑惑。以人为化身,先不说王槿之有没有达到九重?纯粹化,光是人体就远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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