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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哭,但我确实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红眼睛,看起来就和马上要哭出来一样,为此还经常引发误会。
  “没有。”撇开脸,我不去看他。
  商牧枭在床边坐下,有那么两分钟没有说话,两分钟后,他突然就妥协了。
  “好好好,不赌了。不赌了行吗?我们平局,没有输赢。”拖着音调,不是很情愿。
  我看回他,问:“车钥匙呢?”
  他掏了掏口袋,将车钥匙往床头柜一扔。
  “你自己擦手吧。”他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湿毛巾丢给我,随后第三次进了浴室,听动静,应该是去洗漱了。
  用完早餐,我和商牧枭启程回了清湾。路上我不想说话,他也识相地没来招惹我。
  手上的伤被重新包扎过,伤口与纱布黏在了一起,撕下来时又出了不少血。
  在给我贴上第二块纱布时,商牧枭突然就和我说了对不起。
  要不是我看着他动的嘴,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。
  “原谅我吧。”他抬眼看我,在我伤口上吹了口气,“吹一下,就不那么疼了。”
  那里贴上了纱布,分明感受不到他的气息,但当他吹气时,我的肌肉仿佛感受到疼痛一般,不自觉地痉挛起来。
  我抽回手,有些怕是伤到了神经,但之后这种情况又再没有出现过。
  那边商牧枭还在问:“原谅我了吗?北教授。”
  小孩子的世界总喜欢追根究底,问个明白,但成人的世界有太多顾忌,不能肆意妄为。
  虽然他真的很可恶,但我以着成年人的大度,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道歉。纵使我“嗯”出口的时候也十分勉强。
  回到我家楼下,已经快要中午。商牧枭的蓝白重机仍然停在原地,像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,路人经过它,总忍不住多看一眼。
  “那我走了,下次再一起玩啊。”戴上头盔,拧动油门,商牧枭与我说了回程以来的第一句话。
  他竟然还想有下次?
  “走好。”虚情假意地同他告别,我头也不回地钻进电梯。
  回到熟悉的家中,明明只是离开一夜,我却觉得恍如隔世。
  在客厅里静静待了一会儿,我进浴室洗了把澡,没有特别照顾腿上的伤口,仗着它感觉不到,任它被水流冲刷得泛白。
  洗完澡我舒适的躺到床上正准备补个觉,突然想起晚上还有心理互助小组的活动要参加。
  拿出手机,我给廖姐去了个电话,告诉她自己身体有点不适,这周不能去参加活动。
  廖姐表示理解,对我很是关心了一番。好不容易挂断电话,感觉更累了。
  一觉睡到晚上,再醒来已是下午五点。
  做饭是来不及了,我打开软件,想给自己叫个外卖。
  北岩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插进来的。
  他带着哭腔,让我去接一下他,说自己和父母吵架了,再也不想回家里。
  他从小被寄予厚望,一向管束很严,一日三餐,学习补课,连课余时间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,甚至连交友都要过审。
  看着他,就像看着小时候的我。
  一个儿子失败了,他们就用同样的办法培养另一个。仿佛我们不是活生生的人,只是工厂流水线下来的玩偶小人。
  我让他待在原地不要动,告诉他马上会去找他,在确保他会按我说得去做后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。然后就被自己晾在外面的伤腿吓了一跳。
  只是几个小时,它竟然就开始发炎化脓了。
  赶时间,我也顾不了那么多,匆匆用纸巾擦去脓血,贴上纱布,便驱车前往北岩的所在地。
  到了地方才知道,那是一家宠物医院。
  我一进门,所有人都看着我,只有北岩从椅子上站起来,往我这边跑过来。
  “哥,你总算来了。”北岩这两年长身体,吃的多,奈何发育没跟上,有点往横向发展。
  矮矮壮壮的一只,脸颊十分饱满。
  “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?”我问。
  他扭捏了一阵,不敢看我。
  “北岩。”我沉下脸。
  他害怕起来,瑟缩了下,终于说了实话。
  原来他在路上看到一只被车撞了的流浪狗,觉得可怜,自己把狗带到了医院,又因为没有钱也不敢告诉爸妈,只能打电话求助我。所谓跟父母吵架,都是骗我的。
  他一说完,里间恰好出来一名身穿绿色手术服,脸戴口罩的年轻兽医,问出车祸的小土狗是哪家的。
  “我我我,是我的。”北岩激动地凑上去。
  我也跟了上去,看到对方胸牌上的名字是“贺微舟”,便叫他“贺医生”。
  “狗怎么样了?”
  贺微舟摘下口罩,露出一副疏淡却颇为耐看的五官。
  “双后肢骨折,两条腿已经打好石膏,但还需要输个液。”说着他带我们去看了麻醉还未过去,尚在昏睡中的小狗。
  小狗是只正宗土狗,大概也就三个多月,可怜巴巴趴在那儿,舌头耷拉着,跟死了一样。
  这狗是带不回去了,无论我那儿还是我父母那儿,都没有它的容身之处。
  为今之计,也只得暂时将它寄养在宠物医院,等它痊愈再为它另寻主人。
  余喜喜似乎一直想养条狗防身,到时候问问她吧。
  为了联系方便,离开前,贺微舟留了我的手机号码,说会定期给我发小狗的照片。
  处理完一只小崽子,还有另一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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